2010年1月6日

【Mami記事】2010第一天,文豪的旅行,上半天(佳儀紀錄)

2010年1月1日一早,我從台北出發,前往馬美。行程的最終目的地是五峰,把文豪帶到五峰過元旦假期。說來奇妙,原本,規劃中的行程,不是這樣的,規劃中的行程,是跟蕙婷在竹東會面,我們一起去五峰,看看文豪五峰的親人(沒有文豪的參與)。2009年12/31日,與文豪五峰的姑姑電話聯絡時,得知文豪這個假期想到五峰,但姑姑因為正好沒車,所以無法上山把文豪接下來。掛電話前,我跟姑姑表示,我想想看能不能借到車,如果可以幫姑姑借到車,姑姑就可以去馬美接文豪了。掛完電話不久,念頭一閃,與其借車,不如自己上山去把文豪帶下來。將這個念頭確認下來後,趕緊跟阿姨明珠聯絡,正好,阿姨明珠星期五全家要去宜蘭,星期六晚上才回馬美,如果文豪留在馬美,則需要住在玉環家,直到星期六晚上才能進阿姨明珠家。

2010年1月1日,上山的心情,對我而言,是複雜的,冬季的後山,有許多記憶。去到馬美,我不斷跟文豪說,這裡好美,我不想下山了。那是由衷發自內心的話,真的不想下山,想一直待在山上。

文豪的回家作業,早在玉峰國小完成。下山的路上,接到育涵撥來的電話。原來,育涵的爸爸,要跟文豪預約寒假,想邀請文豪寒假去台南住個幾天,像去年那樣。育涵跟文豪講完電話後,我開始跟文豪討論寒假的安排。他說,怎麼樣都可以啊,看起來,是一貫的「不做決定」。我跟他說:「選擇太多了,也很麻煩喔?」

他說「不會啊,我可以去育涵老師家住幾天,去你們學校幾天,再去姑姑家住幾天。」去我的學校,是之前的提議,我跟他說,寒假很想帶他去我現在讀的學校走走。(可愛的孩子,以為去台北大學,可以去住幾天。)除了討論寒假安排,我們也聊了很多玉峰國小的事,他打籃球的球友,新來的替代役;他得參加許多比賽,母語演講比賽,縣運……我們也玩語文的推理遊戲,文豪這孩子,腦筋真的好,他會問問題,會從問題中推理出答案。

下到竹東,已經中午,我帶他去北方麵館吃麵。文豪點了愛吃的牛肉麵,席間,文豪無厘頭的冒出一個問題:「你那天怎麼沒有來接我?」我不懂他問些什麼,是哪一次我爽約沒接他,仔細一問,原來他問的是2009年10月的某一個星期五,我帶他回台北,於台北捷運站的一個意外事件。我回他:「因為澤民老師擔心你自己一個人在捷運站會害怕,所以趕緊去找你。他比我先找到你啊。」這個無厘頭的問話,到此結束。

用過中餐,文豪想念劉家的孩子,於是我帶著他往沿河街。劉家全家不在,他不放棄,嚷著要我跟他去河堤旁的籃球場找人,籃球場也不見人影,他才放棄尋找,跟我ㄧ同前往莊家。過了不久,蕙婷撥電話過來,她已抵達竹東,我們匆匆離開莊家,與蕙婷碰面,前往五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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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出10月的某個星期五,於台北捷運站的事件紀錄(原本寫在馬美志工群組內的),剪接在底下:

文豪從暑假結束以來,是第三次去澤民家。文豪從早上十點被我從玉峰帶下山之後,一整個情緒穩定,開心。乖乖的坐在全縣教務主任研習會場的前排,沒有打瞌睡的,聽講師講了三個小時。

回到台北之後,我們從板橋搭捷運到台北火車站。沒想到糊塗的我,把隨身攜帶最重要的包包放在捷運車廂內。下車後立即發現,已經來不及。我帶著文豪去捷運的服務處報遺失。過程中,文豪看出我的焦慮與心煩,在一旁陪著我,乖巧的,懂事的,還試著講笑話逗我開心。

文豪貼心的,同理的跟我說:「你現在『很恐怖』喔?」
『很恐怖』,是他的用語,意思是,「你現在很慌亂喔?」
我告訴他「是啊,因為那個包包內有我所有的證件,提款卡,信用卡,還有最重要的鑰匙。」

全世界大概沒有像我這麼幸運的人了。準備帶著文豪走回我家時,接到捷運服務台的電話,說我的黑色包包找到了,在昆陽站。

我得前往昆陽站領取。但身上沒有半毛錢的我,只剩下一張台北大學學生證(兼悠遊卡),那張卡是文豪使用的。文豪這時又懂事的說,我不跟妳搭捷運,我在這裡等你回來。

這小孩實在是太令人感動了。台北地下街人來人往,捷運出入口也是,他勇敢的說他可以自己一個人在那兒等我。

說到這兒,不只是要誇誇文豪,也要謝謝澤民。澤民及時趕到台北火車站,在地下街和捷運附近繞了好久,為了想先找到文豪。把ㄧ個孩子放在那兒,的確會讓人擔心。

今晚,我沒來得急見到澤民,澤民已經先找到文豪,把文豪帶回家了。

我原本要分享的重點還沒說出。當我跟文豪解釋著包包丟失的麻煩和困擾時,同時也想到文豪的堅強,我不小心弄丟的東西,即使再麻煩,都是可以補辦申請,重新拾回的。但文豪失去的許多東西,不知何時才能找回?看見自己的慌張,也同時看見眼前這個孩子許多不為人知的歷練以及歷練之後的安穩。

回想2010年1/1的經歷,與文豪的相處,我想起書上的一段話,也跟大家分享:

在孩子的召喚中還有一種我們聽到的更根本的聲音。我們體驗到這是一種力量。這是這個孩子所擁有的征服那為能「聽到」的人的力量。

關注著孩子的柔弱和需求的成人可能體驗到一種奇怪的感覺----在這種際遇中的真正權威是在孩子那兒,而不是在成人這裡。……孩子的脆弱變成了一種奇怪的駕馭成人的力量。孩子給予成人權威:以一種成人體驗到對孩子的責任的見面形式,孩子非常具體的給予了這種權威感,一開始是在信任和愛的基礎上,後來則是在理解的基礎上。

面對馬美的孩子,很多時候,比較像是孩子發出「召喚」,我聽到,然後「回應」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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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豪下半天的旅行,請看蕙婷的紀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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